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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他总爱给我制造惊喜。我生日那天，他说要加班不能陪我，我虽然理解，心里还是空落落的。回到家推开门，满地的玫瑰花瓣从门口一直铺到客厅，餐桌上摆着我最爱吃的菜，墙上挂满了我们所有的合照。他从厨房走出来，系着我送他的那条蓝色围裙，脸上还沾着面粉——原来他偷偷学做了我最爱的提拉米苏。那晚我们坐在地板上，一张张翻看照片，他记得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，记得我当时穿的衣服，记得我说过的话。
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一切都变了呢？
大概是从他工作越来越忙开始的吧。起初只是偶尔忘记我们的纪念日，后来连我的生日都需要我提前一个星期提醒。去年生日，我暗示了很多次想要那条一起逛街时看中的项链，不是多贵重，只是喜欢它背后的寓意——守护。结果生日那天，他递给我一个快递盒子，里面是一条他显然临时在网上订购的丝巾，连标签都没来得及撕。我努力挤出笑容说很喜欢，他却没看出我眼里的失落。
最让我难过的是，他不再愿意花时间陪我了。以前每个周末我们都会一起去探索城市里的小巷子，找那些藏在角落里的老书店、咖啡馆。现在他宁愿在家打游戏，或者和朋友出去喝酒。上个月我好不容易说服他去看那部我期待已久的电影，他在电影院全程看手机，散场后我问他觉得电影怎么样，他茫然地抬头：“还不错。”可连主角的名字都没记住。
前几天我发烧在家，给他打电话说难受。电话那头他正在和同事聚餐，背景音吵吵嚷嚷的。他说：“多喝热水，好好休息。”然后就挂了电话。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，想起三年前也是发烧，他请假陪了我三天，每隔一小时就给我量一次体温，半夜我咳嗽醒来看见他靠在床头守着，手里还拿着湿毛巾。
昨晚我整理衣柜，翻出了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——一条手织的围巾。针脚歪歪扭扭的，颜色搭配也很奇怪，可那是他偷偷跟他妈妈学了两个月的成果。我记得他送我时不好意思地说：“织得不好看，但特别暖和。”确实暖和，那个冬天我天天戴着。而现在，他连陪我逛一次街都觉得是负担。
我并不是要求他一直保持热恋时的状态，我理解生活终究会归于平淡。可当我发现他记得上司的咖啡口味，记得客户的生日，记得每一个工作日程，却忘记我对芒果过敏，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，忘记上次一起好好吃饭是什么时候，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掏空了。
昨天我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，等了三个小时他都没回来，连个电话也没有。肉凉了，油脂凝固在表面，像结了层白色的霜。我坐在餐桌前，想起从前哪怕我煮一碗泡面，他都会夸好吃。现在我做再多的努力，似乎都激不起他眼里的一点涟漪。
也许感情就是这样，开始的时候总是分秒必争地表达爱意，生怕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；后来却变得斤斤计较，连一句“在干嘛”都懒得问。
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吵架，他连夜坐火车去另一个城市找我，就为了当面说一句对不起。现在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，却可以冷战好几天。
其实我要的从来不是昂贵的礼物或浪漫的惊喜，只是希望他还能像从前那样，愿意为我花点心思。哪怕只是在回家路上顺手买一束我喜欢的花，或者记住我最近在为什么事情烦恼。可是现在，他连我最基本的喜好都记不住了。
上周我问他知不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，他愣了一下，说工作吧。其实我已经开始学画画三个月了，画架就摆在客厅角落。
可能这就是最让人难过的地方——不是不爱了，而是不再用心了。就像你精心养护一盆花，每天浇水施肥，突然有一天你不再关心它是否需要阳光，虽然它还在那里，但已经慢慢枯萎了。
我还爱着他，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越来越轻的感情。每次想起从前那个为我花尽心思的他，再看看现在这个连说话都心不在焉的他，心里就像缺了一块，呼呼地漏着风。
也许有一天，我会收拾起这些回忆继续往前走。但至少现在，我还舍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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