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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抬起头，看见小雨站在桌前，笑容温婉如初。她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，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，几缕碎发垂在耳际——还是那个我记忆中的模样。
“刚到。”我笑着回答，心里却泛起一阵复杂的涟漪。
我们点了咖啡，聊着各自近况。她说起刚结束的旅行，声音轻柔得像在讲述一个童话故事。我看着她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，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，突然意识到：满心都是她的温柔，可我却已经有了等候。
这句话在我心里反复回响，像一首未完的诗。
认识小雨是在五年前的春天。那时我刚结束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，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似的，每天机械地上班下班，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。朋友看不下去，硬拉着我去参加一个读书会，说那里有很多“有趣的灵魂”。
我就是在那儿遇见小雨的。
那天她分享的是《小王子》，说到小王子与玫瑰的关系时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：“也许爱情不是彼此凝视，而是一起朝同一个方向看去。”她的声音很特别，温柔中带着坚定，像春天的第一场雨，悄无声息却滋润万物。
后来我们渐渐熟悉起来。她知道我喜欢写作，经常给我推荐书；我知道她热爱摄影，便带她去城市里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。我们会在深夜的长街上散步，聊文学、聊电影、聊各自童年的糗事；会在下雨天共撑一把伞，她总是下意识地把伞往我这边倾斜；会在我工作遇到瓶颈时，她默默送来一杯热咖啡，附上一张写着“加油”的便利贴。
有一次我发烧在家，她知道了，提着粥和药赶来。那天下午，她就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，安静地看书，偶尔伸手探探我的额头。半梦半醒间，我看见夕阳把她的侧影勾勒成金色，心里涌起一种久违的安宁。
朋友们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。连我自己也这么以为。
可生活总是充满意外。就在我准备向小雨表白的前一周，公司突然派我去国外分公司支援一个紧急项目，为期一年。临走前，我约小雨见面，想告诉她我的心意，可看着她纯净的笑容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我想，等我回来再说吧，一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。
在国外的日子比想象中忙碌。时差和工作让我和小雨的联系渐渐变少。起初我们还会视频通话，后来变成文字消息，再后来，只剩下朋友圈的点赞。
就是在那些孤独的日子里，我遇见了小雅。
她是我们合作公司的翻译，第一次见面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——不是因为她有多漂亮，而是因为她身上那种韧劲。当时项目遇到很大困难，双方争执不下，是她一次次在中间协调，找出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。深夜加班时，她总会记得给每个人准备宵夜；有人情绪低落，她几句话就能让人重新振作。
和小雨的温柔不同，小雅的温柔是藏在坚强之下的。就像她总说的：“生活已经够艰难了，我们更要互相温暖。”
我们在一起的过程很自然，没有轰轰烈烈的表白，只是在某个加完班的深夜，走在异国清冷的街道上，我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，她没有松开。
和小雅在一起后，我才明白什么是“等候”。不是等待某个人的回头，而是愿意和一个人一起等待更好的明天。我们一起在异国他乡相互扶持，一起面对工作的压力，一起在想家时给对方一个拥抱。我们计划着未来——回国后要一起养一只猫，周末要去哪里爬山，甚至商量着要攒钱在城郊买个小房子。
就在我和小雅的感情稳定下来时，我收到了小雨的消息：“听说你回国了？好久不见。”
于是有了这次咖啡馆的见面。
看着眼前的小雨，那些美好的回忆依然让我心动。她的温柔曾经治愈过我最灰暗的时光，像一束光，照亮过我的人生。我永远感激那段时光，也永远珍惜她这个朋友。
但我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。
“其实，”小雨搅拌着咖啡，轻轻地说，“你走后，我想了很多。我好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。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笑了：“你知道吗？有人说过，人对的时间比对的人更重要。”
她抬起头，看着我。
“你永远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，”我说，“但我在等待另一个人了。”
说出这句话的瞬间，我心里出奇地平静。没有遗憾，没有纠结，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坦然。
离开咖啡馆时，夕阳正好。我拿出手机，给小雅发了条消息：“明天去看猫吧？你说我们养英短还是布偶？”
她很快回复：“只要你喜欢的，我都喜欢。”后面跟着一个笑脸。
我站在街角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，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：人的心就像四季，会经历不同的季节。春天有春天的绚烂，夏天有夏天的热烈，每个季节都有它独特的美好。不必为逝去的春天悲伤，因为夏天的蝉鸣同样动人。
满心是小雨的温柔，那是我生命中最美的春天；而我已经有了等候，那是即将到来的、与小雅共度的每一个季节。
这大概就是生活教给我的最温柔的事——我们总会遇见不同的人，有的人让我们懂得什么是心动，有的人让我们明白什么是心安。而最终，我们会知道，心动是美好的回忆，心安才是值得期待的将来。
晚风吹过，不冷不热，刚刚好。就像此刻我的心，装得下美好的过去，也装得下充满希望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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