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恋爱时我们一起打工赚钱,只为了凑钱去一次旅行

    那会儿我和小雅都还在上大学,学校后街的奶茶店、超市、还有对面商场里的餐厅,几乎都被我们跑遍了。不是为了逛街,是去找兼职。两个人并排坐在图书馆后面的长椅上,把招聘广告摊在膝盖上,一条一条地划。

    “这个奶茶店一天八十,离学校近。”
    “商场那家火锅店晚上五点到九点,一天能挣一百呢,就是回来得晚点儿。”
    我们头碰着头,计算器按了又按。小雅的长头发扫在我胳膊上,痒痒的。最后我们决定:她去奶茶店,我去火锅店。原因很简单——奶茶店轻松些,火锅店工资高些。

    从那时起,我们的时间就像被拧紧的发条。我下午四点下课,匆匆扒几口饭就往火锅店赶。系上那条怎么洗都带着牛油味的围裙,开始端锅底、上菜、加汤。九点下班,骑十五分钟共享单车到奶茶店,小雅刚好在收拾。她会偷偷给我留一杯波霸奶茶,少糖,还是温的。

    “今天累不累?”她总是这样问,手指轻轻碰碰我被火锅热气熏红的脸。
    我摇摇头,把奶茶吸得咕噜响:“闻饱了火锅味,现在喝这个正好。”

    周末她休息,我会在下午三点最忙的时候,看见她悄悄出现在火锅店角落。点一份最便宜的炒饭,坐整整三个小时,就为了在我经过时能说上一句话。同事都笑我们:“你俩这恋爱谈的,跟地下党接头似的。”

    我们有个共同的梦想——去云南。不是昆明大理那种热门线路,是怒江边上那个叫丙中洛的地方。我们在图书馆一本破旧的《国家地理》上看到的,照片里云雾缠绕着山坡上的村庄,像是人间仙境。从那天起,这就成了我们拼命赚钱的全部意义。

    每天晚上回到宿舍,不管多累,我们都会视频通话。不是闲聊,是算账。
    “今天小费收了三十五。”
    “我这边工时满了,这周能多两百。”
    我们在手机备忘录里建了个共同的账本,名字就叫“丙中洛基金”。每存够五百块,就会小小庆祝一下——可能是食堂里多加个鸡腿,或者是去校门口买两串烤面筋。

    最难忘的是那个冬天。期末考刚结束,大家都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了,我们却接了个连续十天的促销活动。商场里暖气不足,穿着单薄的促销服,冻得直哆嗦。小雅的手生了冻疮,红肿得像胡萝卜,还坚持给客人试饮。

    中午休息时,我拉着她去药店买冻疮膏。在商场消防通道的楼梯间里,我蹲下来给她涂药,她突然就哭了。不是嚎啕大哭,就是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,砸在我手背上,滚烫滚烫的。

    “我就是突然觉得,”她声音哽咽,“我们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啊?”
    我抬头看她,她鼻尖红红的,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哭的。我继续低头给她涂药,尽量让声音轻松些:“等我们站在怒江边上,看着那些云雾的时候,就会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值了。”

    她慢慢止住哭泣,用没涂药的那只手轻轻拽我的耳朵:“那你得答应我,到了那边,你要给我拍很多很多照片。”
    “好,把你拍成仙女。”
    “还要吃当地最好吃的。”
    “把他们的特色菜全吃一遍。”

    就这样,一天天,一周周。我们的“丙中洛基金”从几百变成几千,最后终于凑够了八千块。那是整整十个月的汗水——有被火锅烫起的水泡,有数零钱数到发麻的手指,有因为长期站立肿起来的脚踝,还有无数个只能在上下班路上匆匆见一面的日子。

    出发那天,我们背着塞得鼓鼓的背包,在火车站相视而笑。硬座车厢里,人声嘈杂,我们却像拥有了全世界。小雅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,火车轰隆隆地向前,我知道,我们要去的地方,比任何景点都珍贵——那是我们共同用双手搭建起来的梦。

    现在回想起来,那段打工的日子确实苦。但奇怪的是,记忆最深的不是那些疲惫和狼狈,而是深夜下班后,两个人分一包薯片的满足;是发工资那天,看着存款数字上涨的雀跃;是每一个平凡日子里,因为有了共同的目标而闪闪发光的瞬间。

    原来最美好的不是终于抵达的那一刻,而是为了同一个方向,两个人一起拼命奔跑的过程。那些被汗水浸透的日常,最后都变成了记忆里最温柔的星光,照亮着我们走过的每一步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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