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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，”他看着我的眼睛，声音有些颤，“以后咱们的家，一定是你想要的样子。厨房要宽敞，因为你爱做饭；阳台要朝南，因为你喜欢晒太阳；还要养只猫，因为你总说家里太安静。”
他说一句，停一下，像个小学生背书。台下有亲戚在笑，可他特别认真，眼睛亮晶晶的，映着我的影子。
“我会记得你所有的喜好，记得你不吃香菜，记得你怕黑，记得你每个月那几天会肚子疼。我会在你加班晚归时去地铁站接你，会在冬天先上床把你那边被窝暖热。我会学着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，虽然现在做得还不怎么样。”
他说着说着，自己先哭了。那个画面特别逗，新郎在婚礼上哭得鼻涕冒泡。可就是这些朴实得甚至有点笨拙的话，让我哭花了妆。
刚结婚那会儿，我们租在一个老小区的一居室。厨房窄得转不开身，阳台朝北，一年四季见不着多少阳光，更别说养猫——房东不让。可他真的在努力。
他下载了下厨房APP，一遍遍地试做糖醋排骨。不是糖烧焦了就是醋放多了，有次还把锅底烧穿了。现在想想，那半年我们吃了他多少失败作品。但慢慢地，他真的做出了饭店水平的糖醋排骨，连他妈妈都夸。
我加班，不管多晚，他一定在地铁出口等着。冬天揣个热水袋，夏天带瓶冰水。有次下大雨，他浑身湿透，却把伞完整地留给我。我说你傻啊，不会自己也打一把？他憨憨地笑：“就剩一把好的了，反正我都湿了，不能再让你湿着。”
这些细节，他可能自己都不记得了，可我都记得。
第三年，我们终于攒够了首付，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。签合同那天，他拉着我的手在空荡荡的毛坯房里转悠，指着这里说“这里做你的大厨房”，指着那里说“那里做朝南的阳台”。阳光正好照进来，和婚礼那天一模一样。
装修那阵子，他天天跑建材市场，为了省点钱，能自己干的活都自己干。安装橱柜时把手砸伤了，指甲盖都紫了，还笑着跟我说“不疼”。我怎么不知道疼呢？夜里他疼得翻来覆去，我假装睡着，眼泪却湿了枕头。
搬进新家那天，他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拿出一个猫包——里面是只橘色的小奶猫。“现在可以养猫了，”他眼睛还是那么亮，“答应你的，都记得。”
那一刻，我突然明白，爱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，而是这些细水长流的兑现。
当然，生活不全是糖醋排骨和阳光阳台。我们也会吵架，为谁洗碗、为回谁家过年、为孩子的教育问题。有次吵得凶了，我收拾行李要回娘家，他堵在门口不让。吵着吵着，他突然说：“你等一下。”然后钻进厨房。
十分钟后，他端出一盘糖醋排骨：“吃饱了再吵，不然没力气。”
我噗嗤笑了，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。这就是他，不会说漂亮话，却总能用最笨拙的方式守护我们的感情。
去年我生了一场大病，手术后在医院躺了半个月。他请了假，日夜守在床边。夜里我伤口疼得睡不着，他就一遍遍地给我揉背，哼我们恋爱时他常唱的那首跑调的歌。
“别怕，”他说，“我在这儿呢。”
就这五个字，让我所有的恐惧都安定了下来。我知道，无论发生什么，他都会在。
如今我们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，那只橘猫已经胖成了球。偶尔晚上哄睡孩子后，我们会坐在朝南的阳台上喝茶，看城市的灯火。
“你还记得结婚时答应我什么吗？”有天我问他。
他挠挠头：“太多了，哪一句？”
“所有的话，”我说，“你都做到了。”
他笑了，眼角的皱纹深了些：“这才哪儿到哪儿，答应你的一辈子，这才过了不到一半呢。”
是啊，一辈子。当初觉得“一辈子”是个很重的词，现在才知道，它藏在每一天的柴米油盐里，藏在他始终如一的守护里。
那些承诺，他不仅记得，而且用十年的每一天都在兑现。厨房里他安装了我最喜欢的大理石台面，阳台上种满了我爱的多肉，那只橘猫正窝在沙发上打盹。
而我知道，最重要的承诺不是这些看得见的东西，而是无论顺境逆境，他都会握着我的手，像婚礼那天一样，也许还是会紧张得发抖，但绝不会放开。
这就是他的承诺——不是一句漂亮话，而是他用整个生命书写的，我们的日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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