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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，我们俩对装修一窍不通，像两只没头苍蝇。天天在网上看攻略，看得眼花缭乱，越看心里越没底。什么水电改造、防水工艺、墙面找平，光是名词就够我们琢磨半天。我俩都是上班族，根本没时间天天盯在工地上。身边有朋友自己找散工装的，光是买材料就跑断了腿，还因为沟通不畅，最后效果不尽人意。我们寻思着，可不能再走那条老路了。
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，我媳妇儿在一个本地家居论坛里，看到一个挺活跃的账号，自称“王老师”。他发了很多装修知识的帖子，看起来特别专业，底下有很多人留言请教，他也都一一耐心解答。我媳妇儿像找到了救星，赶紧加了他的微信。
这个王老师，确实很会聊天。他先是仔细问了我们家的户型、面积、预算，还有我们喜欢的风格。然后，他结合“几十年的行业经验”，给我们分析得头头是道，哪些钱该花，哪些是智商税，听起来非常诚恳、在行。聊了几天后，他看我们信任度差不多了，就切入了正题。
他说：“老弟，弟妹，我看你们也是实在人，想好好装个家。这样吧，我手里有几个合作了多年的老师傅，手艺没得说，人也本分。他们一般不接外面的散活，都是我做中间人，负责给你们协调、把关。我收一点辛苦费，就当是介绍费和全程顾问的钱，保证给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，让你们省心省力。”
他报了个数，几千块钱。当时我们心里也嘀咕了一下，这平白无故多出一笔钱。但转念一想，他这么“专业”，又承诺全程把关，相当于请了个监理。如果能找到靠谱的施工队，避免后续的大坑，这几千块花得也值。我们被那种“省心”的承诺彻底打动了，几乎没怎么犹豫，就把钱转给了他。
钱一转，王老师的热情肉眼可见地降温了。之前是秒回，后来变成半天回一句。没过两天，他推了一个姓李的工头微信给我们，说：“这是李工，经验丰富，你们直接跟他对接就行，我都交代好了。” 然后，他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。我们再有什么问题问他，他要么隔很久才回一句“找李工”，要么干脆就不理了。那时候，我们心里就咯噔一下，感觉有点不妙。
果然，这个李工手下的队伍，跟王老师吹嘘的“金牌团队”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。工人是临时拼凑的，今天来两个，明天又换人。开工没几天，问题就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。
水电开槽，弄得跟狗啃的一样，歪歪扭扭。我说这不行吧，李工满不在乎地说：“没事，后期水泥一抹，啥也看不见。” 防水只刷了一遍，涂料稀得跟水似的，我坚持要求按标准刷三遍，工人还一脸不情愿，嫌我事儿多。最可气的是贴砖，墙砖空鼓了一大片，卫生间的地漏居然没装在最低点，水根本流不下去。
我每次发现问题，着急上火地找李工，他永远都是那句话：“放心，小问题，都能解决。” 可实际行动却慢得像蜗牛，催十次能来一次就不错了。我这才恍然大悟，那个王老师，所谓的“协调、把关”，根本就是一句空话。他就是一个“甩手掌柜”，只负责牵线，线一牵成，拿了钱，他的任务就完成了。至于后面是死是活，跟他再没关系。
我实在气不过，又回去找那个王老师。我语气很重地问他，这就是你保证的“明明白白”？他隔了半天，回了一段不痛不痒的话：“装修过程有点磕碰很正常，你们要多跟工人沟通。我已经介绍好了，具体施工我不好过多干涉。”
看到这句话，我气得手都抖了。不好过多干涉？那你当初收钱时，拍着胸脯做的那些承诺，都是放屁吗？那一刻，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，被人用“专业”和“诚恳”的外衣，轻而易举地骗走了钱和信任。
后面的装修过程，就是一部我和我媳妇儿的血泪斗争史。我们几乎天天往工地跑，自己学，自己盯，跟那个李工吵了无数次架。原本计划三个月的工期，硬是拖了快半年。算上那笔冤枉的介绍费，还有后期整改多花的钱，比一开始正经找个靠谱的装修公司也便宜不了多少，反而生了一肚子气，人也累脱了一层皮。
现在，我们总算住进来了。家里有些地方，仔细看，还是能看出粗糙和将就的痕迹。每次看到，就会想起那段糟心的日子，想起那个口若悬河的“王老师”。
我真想告诉所有正准备装修的朋友，千万别像我一样，病急乱投医。那些在网上把自己包装成“专家”、“好心人”的中介，他们嘴里所谓的“靠谱资源”，很可能只是一个诱饵。他们赚的就是信息不对称的钱，利用你的焦虑和对“省心”的渴望。他们没有任何约束，更不会为你家的工程质量负责。
找装修队，一定要亲自去接触，去他们正在施工的工地上多看、多问。和工长聊天，感受他的人品和态度。别怕麻烦，前期麻烦，是为了后面住得安心。千万别相信任何人口头上那个“包在我身上”的美丽承诺，尤其，是当这个承诺需要你先付出一笔“介绍费”的时候。
那几千块钱，买来的不是省心和保障，是我人生中挺深刻的一课。它教会我，有些路，真的没有捷径。你想偷的懒，最后都会变成打脸的巴掌，一下一下，又响又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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