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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站在落地窗前看江景，侧脸被晚霞镀上一层金边。有人说了句什么笑话，她突然转过头来，笑得眼睛弯成月牙——那一刻，我清楚地听见心里“咯噔”一声。她的笑容太亮了，像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突然坠落在眼前，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我们相识在微信工作群里，她是合作公司新来的项目经理。第一次见面谈工作，她抱着笔记本匆匆赶来，额头沁着细汗：“不好意思，地铁故障迟到了。”那天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，笑起来右边有个浅浅的酒窝。
工作接触多了，我发现她有个习惯——听人说话时会微微偏着头，特别认真。她喜欢在加班后去吃巷子口那家小馄饨，说让她想起老家奶奶做的味道。她养了一只橘猫，手机里存了上百张猫的照片。她开心时会哼一首我没听过的歌，后来才知道是她老家那边的童谣。
这些细节，我不知怎么就记住了。
有一次为赶项目，我们团队连续加班一周。最后那晚凌晨两点，大家都累得说不出话。她突然从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：“吃点甜的，心情会好。”分到我时，她特意挑了块黑巧：“我记得你不爱吃太甜的。”那一刻，我心里暖得发烫，原来她连这种小事都记得。
就是这些细碎的瞬间，像春雨渗进泥土，等我察觉时，心里已经长出了不该有的东西。
我开始期待每周三的项目例会，会特意穿上她说过“颜色很衬你”的那件衬衫。手机响起微信提示，我会心跳加速，希望是她。有次她感冒请假，我一整天都坐立不安，最后还是以讨论进度为由，发了条“多喝水，好好休息”。
她回复：“谢谢关心，你也是。”
那晚我对着这五个字反复看，心里既甜蜜又苦涩。甜蜜的是她在关心我，苦涩的是我连正大光明关心她的资格都没有。
我家书房的抽屉里，放着女儿上周画的《我的家》——爸爸、妈妈和她手拉手，太阳笑得比谁都开心。妻子昨天还在说，等暑假要带女儿去迪士尼，孩子期待了很久。
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忘记结婚纪念日的？又是什么时候，不再注意到妻子新换了发型？那天早上出门，女儿抱着我的腿说：“爸爸，你最近好忙，都没时间陪我搭积木了。”孩子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心里。
我开始故意疏远她，把会议交给下属去开，她发的微信拖很久才回。她显然察觉到了，眼神从困惑到失落，最后变成了礼貌的疏离。
这样是对的，我告诉自己。
可命运偏要开玩笑。上个月，合作圆满结束，双方公司举办庆功宴。大家都喝了不少酒，她端着酒杯走过来：“敬你一杯，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。”
我举杯，她却轻轻按住了我的手腕：“就一句话——认识你很高兴。”她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和第一次见她时一样，像盛满了星光。然后她松开手，一饮而尽，转身融入人群。
那一刻，我几乎要冲口而出那些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的话。可手机响了，屏幕亮起，是女儿的笑脸壁纸。
我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昨晚梦见她了，梦里我们还是初识的模样，坐在公司楼下那家咖啡馆，阳光很好，她笑得毫无负担。醒来时凌晨三点，妻子在身旁睡得很熟。我轻轻起身，给女儿掖了掖被角。
站在阳台上，夜风很凉。天上繁星点点，我找了很久，终于找到最亮的那一颗。它就那样安静地闪着，很美，但很远。
有些星星，注定只能远远欣赏。就像有些笑容，再亮也不是为你准备的。
天快亮了，今天要带女儿去动物园，她念叨了很久要看新来的熊猫。妻子在厨房准备早餐，哼着走了调的歌。生活就是这样——没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，但这份平淡的温暖，才最该被珍惜。
那颗星会永远亮在我的记忆里，而我的责任，是守护好身边这片实实在在的灯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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